【刘柳】《丈人在上》(《罪若花开》番外)

  • 是给诗情太太@Wang诗情 的《罪若花开》写的番外,原作者已授权

  • 现代刑侦paro,与原设定一致

  • 但是文风崩坏 ,《谪龙说》被黑得最惨的一次

  • 与原作案情基本无关,我流魔幻现实家庭伦理向

 








刘禹锡做了一个荒诞的梦。

 

一块石头,带着一点玉的质地,在大禹治水的时代被挖去筑堤坝,结果吸收日精月华成精了。这个玩意儿,进取心颇强,削尖了脑袋要位列仙班,最后补了一个“权知弼马温”,还觉得挺有前途。

 

“进城务工”的石头在天庭这所黑心企业迷迷糊糊地当了几百年社畜,直到遇到一个女孩,女孩是到钧天帝宫游玩的龙公主,两人情愫暗生,私定终身。结果公主她倒霉催的龙王老爹发现了这事,老头觉得恶心到家了,打算把石头回炉重造一下。大禹他老人家出差路过认出来这小子,觉得这画面忒残忍,于是卖个人情把石头带下人间去了。这一下可好,龙妹纸抓狂了,趁别人不注意自己把自己贬下了凡间。老头气晕了,诅咒他两个世世为男......

 

刘禹锡刚想吐槽这狗血的剧情,突然自己就变成了那石头,这才知道在旁边吃瓜和亲身体验封建家长的毒害是完全不一样的。他内心痛苦不已,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,见识这人间的各种世态炎凉,就在快要麻木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朝夕相处的男同事,就是曾经携手同游的妹纸。迷迷糊糊的,那人似乎正向他走来,刘禹锡悲愤不已,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臂,脱口而出:

 

“子厚!你爹真不是个东西啊!”

 

“啊?”柳宗元一下子愣住了,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迷惑,“.......怎么了?”

 

这个时候办公室里警员就四个人,韩愈和元稹齐刷刷转过来盯着刘禹锡看。这俩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一个津津有味地抿了一口茶水,另一个对着苹果就是一大口。

 

刘禹锡正欲开口,一只厚重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。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

 

“年轻人,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过你。”

 

刘禹锡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,发现事情不对,哆哆嗦嗦地回头看。柳镇已经收了手背在身后,黑着脸对他儿子说:“宗元,今天也不早了,我觉得我也该回去了!你在这里好好工作!”

 

于是身经百战的人民警察刘sir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吓得直眼了。

 

“爸,不是,你先别走,他......”柳宗元也不知怎么替刘禹锡解释,但还是试图挽留。就连元稹都帮他打圆场:“柳叔叔您别生气,他脑子有问题,他看尸体中尸毒了!”

 

老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 

刘禹锡回过神来恼羞成怒,操起一个苹果对着元稹狠狠砸了过去:“你才中尸毒了!我看尸体一下午头晕好几天,你倒好,净拿我开涮!”

 

元稹一把接住,还咬了一口,“那你骂人家干什么,柳叔明明挺好一人,还特意来看我们,你全程睡过去就算了,一起来就口吐芬芳,把人家得罪透了吧。他到底怎么你了?”

 

刘禹锡:“这是个误会!......唉,跟你说你也不明白!”

 

“没事的梦得,有误会就慢慢解释。”关键时刻还是柳宗元善解人意,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大梨递给刘禹锡,“我爸给我们带来不少水果。要梨不?”

 

刘禹锡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个梨。你拿个什么水果不好——我得罪谁不好!

 

柳镇不认识刘禹锡,但是刘禹锡认识他。柳镇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——至少刘禹锡是这么想的。事情要从他高考的那一年说起。按惯例,开考之前有一段很长的空闲时间,考生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,没有卷子也不许交头接耳,只有沙哑地播着考场纪律的广播勉强算是提供了背景音乐。刘禹锡不太紧张,又闲极无聊,便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同考场的其他同学。忽然,他的目光停在了坐在斜前方的一位少年身上。

 

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。刘禹锡脑海里居然蹦出这么一句话。他提前调动起所有脑细胞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,但是一无所获。可能是因为他长得标致,面善,才让人产生错觉。刘禹锡草率地下了结论,眼睛却再也没移开过那个人,直到开考的铃声响起。

 

第一科考语文。刘禹锡理科思维过人,可语文同样常常技压全场。他答完整张卷子,看一眼手表,还剩二十分钟,眼神便往斜前方飘。他看见那个少年也已经停笔了,脊背挺直,垂眸看着自己的卷子,在旁边一众伏案疾书的同学中间很有些鹤立鸡群。

 

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,深渊不一定在凝视你,但是监考老师一定在凝视你。刘禹锡被柳宗元微颤的长睫催眠了,没发觉他自己以一个猥琐的角度歪着脑袋更加“鹤立鸡群”,被戴着厚片眼镜的监考老师双眼喷火地盯了足足二十分钟。

 

刚走出考场,刘禹锡就跟对方搭上了话。两人一见如故,每科考完之后都在校门口聊一会天才各自回家,就这样度过了两天的考试。最后一科英语终于考完,刘禹锡刚走出考场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搭上柳宗元的肩头,问他考得怎么样。两人自然都是胜券在握,于是刘禹锡问对方想去什么大学。

 

朱雀街公安大学。柳宗元没有半分迟疑地吐露自己的理想。这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公安大学,但他相信一定可以如愿。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,刘禹锡下意识地惊喜了一下,但是马上反应过来。

 

“我也想去那所大学来着。但是他们要求严嘛,我过不去体能测试。我想学法医,以后我们还能当同事。”大学招生组在高考前就来到高中,组织有意向报考的同学进行体能测试,刘禹锡自幼体弱,高中毕业达标都勉强,看到体测标准直接吓了回去。

 

考生们渐渐地都散了,临近傍晚,六月的阳光不再刺眼。两个人站在树荫下说着未来,金色光斑被无数宽大叶片筛过,洒在地面和他们的身上。突然,远远有人一声喊——

 

“儿子,你在那干什么呢?该回家了!”

那声音并不算大,但是威严十足。刘禹锡冷不防听到这一声,唰地转过头去,像只受惊的小猫。

 

“我爸,”柳宗元苦笑了一下,“平时比较严肃。没办法,考试之前我是国家保护动物,考完试可不就是有害入侵生物了。”

 

那这原形毕露得也太快了。刘禹锡吐吐舌头,没敢说。对面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,五官线条生硬,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。就算他儿子考了个什么哈佛牛津,他也未必会换个表情,刘禹锡心想,幸亏我爸不这样。

 

柳宗元向他挥手告别,父子俩走远了。后来,柳宗元如愿以偿考上朱雀街公安大学,而刘禹锡进了贞元大学——一所一流的综合性大学,学习法医专业。大学期间两人偶有联系,大学毕业后,真的成了朝夕相处的同事,甚至成为了彼此更重要的人。

 

有一天,柳宗元把刘禹锡拉到一边,说他爸爸明天要到局里来看他。刘禹锡想起十八岁那年的“心理阴影”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柳宗元笑道:“你害怕吗?”刘禹锡当然不会承认:“我们是警察,我们不会怕。”此人斗志昂扬表示一定要拿下冷脸老爷子,殚精竭虑制定攻略,还精心准备了礼物。

 

第二天,一向精力充沛的刘警官不知怎么的,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就在柳镇到局子大门口之前五分钟,睡着了。韩愈想把他揪起来来着,捅了两下没反应,柳镇让韩愈不要叫他了,说他们工作辛苦,让他休息。柳宗元以为他要憋一个什么大招,也没有管他。

 

结果,真的是一个“大招”。刘禹锡平时总想着要出奇制胜,不能和别人重样,这回可算是做到了——全天下的姑爷为讨好老丈人能想出一万种方法,却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“以毒攻毒”。只是老爷子平白无故被扣了黑锅,会不会一气之下跟梦里那个龙王老头一样把孩儿收回去,这就不一定了。

 

刘禹锡把柳宗元拉到天台上去解释。他本来以为柳宗元听了原因会嘲笑他一个月,没想到小柳警官说,他上中学的时候写过一篇作文,就跟刘禹锡梦里的情节差不多,那作文还选上了校报。刘某人听了这话,在对方脸颊上“叭”的一口。

 

然后柳宗元就嘲笑了他一个月,更要命的是还搞得人尽皆知,其中尤以韩队最为幸灾乐祸。

 

刘禹锡准备的礼物是条领带来着,他做过功课,柳镇是个法官,还没有退休,在单位经常穿正装,配一条漂亮的领带绝对有范儿,而且老爷子长得也不差,人到中年英气不减,年轻的时候绝对是芝兰玉树,可能比他儿子还要更胜一筹。现在,可惜——刘禹锡不打算把这玩意儿送给柳宗元,他要自己留着,用在负荆请罪的时候,他要穿上一身正装上门表演跪榴莲。要是穿平时出任务的“品如之衣”,闪瞎人钛合金狗眼事小,柳大法官血压一上来当庭宣判他一个无妻徒刑可就事大了。

 

柳宗元似笑非笑,告诉他搞这一套都没用,他把尾巴摇断都未必能获得老爹的完全认可。不过也不用太悲观,老爹已经知道是个误会了,他只是看起来不苟言笑,只要诚心诚意,他还是很容易接近的。

 

有一些事情他没有告诉刘禹锡,因为他自己也想不清楚。柳镇听完故事之后,没有对这个雨果奖级的理由产生怀疑,而是问他和刘禹锡现在是什么关系。柳宗元当然有一说一。

 

柳镇继续问:“那他对你表白心迹没有。”

 

柳宗元嘴唇抽动了一下,竟没说出一个字来。真的,没有,难道他连说出那句话都不能吗,是不敢,还是不想——在某种程度上,不敢和不想是同一个意思?那一夜,这位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突然发现他的学问失灵了。

 

老父亲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
 

韩会最近被柳镇“骚扰”得更勤了些。他俩本来就是多年的老兄弟,在柳宗元进了单位之后,来往更多——虽说柳大法官平生最恨的就是拉关系走后门,但在知道韩会他弟弟韩愈就是柳宗元的上司之后,还是忍不住闲着没事就往韩家跑。不为别的,打听打听局里的状况,工作作风,人际关系之类的。韩愈一开始还总求他哥哥帮忙夹带私货,为他说几句“过分的溢美之词”,后来也“放弃治疗”了。

 

韩会发现柳镇最近总提到一个姓刘的后生,还研究起了神话传说,说话时的那神情,倒像真的相信似的。他不太明白,却觉得这些闲话扯扯也无妨,于是也把他听到的关于刘禹锡的事情跟柳镇竹筒倒豆子,他从弟弟那听来的,自然都是一些沙雕事。后来老韩上瘾了,跟柳镇一聊能聊一个下午,有时弟弟下班路过他家想来蹭个晚饭,哥哥还老大不愿意让他进门......

 

再后来,柳宗元不想再猜,刘禹锡也不想再忍,他说出了那句话,在人声嘈杂,文件纸满天飞的办公室里。

 

柳镇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,但是并没有突然多给刘禹锡几个笑脸,刘禹锡还是时不时腆着脸上门,带带水果,做做家务,夹着尾巴做人,再跟柳宗元唱一段双簧,歌颂一下这凡人的世间伟大的父爱。虽然他知道,他其实从来没有被排斥过。

 

有一次老爹被灌了点酒,跟柳宗元说:“其实我以前是比较看好退之那孩子的。”

 

柳宗元:“为什么?”

 

“你跟他好,我不是就能比韩会大一辈了......”

 

“噗!”

 

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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